第五百二十六章：像野人
沈清雨今日难得的下一次厨房，亲手做了一碟子的糕点。兰曦紧张的在一旁候着，生怕沈清雨再出点儿事儿。
沈清雨一边细心地摆弄着糕点，一边无意的询问:“兰曦，我到现在都忘了问你，当时你和公主是怎么逃出来的？”
“是江衍救了我和公主，他带我们去了皇宫里的秘道，我们就一路顺着密道摸索出来的。”兰曦道。
沈清雨点头。
“二小姐，您做的糕点形状好奇怪。”兰曦指着沈清雨做好的糕点道。
“这是心形。”
“心形？”
“对，就是爱，心脏，就是这的形状。”沈清雨指了指自己心脏的地方:“以前房前活着的时候我都没有亲手给他做过糕点，现在想起来真是遗憾。”
兰曦知道她这是又想起伤心事了，赶忙转移话题:“二小姐，今天四小姐上学之前还专门跑来说，他们好像又长高了。”
“是吗。”沈清雨心情明显好了许多:“他们正是在长个子的时候，看来得让厨房多准备点吃食，让他们多吃点儿。”
“是，奴婢早已经安排下去了。”兰曦道。
“兰曦，那江衍现在在哪？”沈清雨问。
兰曦摇头:“奴婢也不知。”
跟着云亦的叛党早已经被全部处置，甚至连云亦的那些暗卫也都被处斩。不过兰曦早就去看了那些处斩的名单，上面并没有江衍的名字。
“他的武功这么高，既然没有被处斩，也没有出现在战场上的死亡名单上，那也就是说他躲起来了。”沈清雨一边把糕点装进食盒里，一边缓缓地分析:“兰曦，现在你们早已经不是敌对的状态，如果他回来找你，如果你还喜欢他，我还是会把你嫁给他。”
兰曦点头:“二小姐，奴婢已经不想嫁人了。”
“你不能因为我，就耽误了一辈子。”沈清雨叹气:“宫变的那天这么乱，他还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你，说明他是真的对你很有心，他也是在一直找你。兰曦，我们静观其变好不好，就赌他到底来不来找你。”
“嗯。”兰曦点头。
沈清雨笑着端起了食盒:“我去把这些拿给方谦，桌子上面这几盘，有一盘是给三妹的，一盘是给大姐的，一盘是留给四妹和云景的，剩下的那些你就拿去分了。”
“是，还剩奴婢跟您一起去吧。”兰曦道。
“不用，我自己去就行，我想静一静。”沈清雨道。
“好。”兰曦知道沈清雨说，静一静的时候，就是真的想自己去，也不在问。
方谦的墓就在后山那一处，沈清雨独自一个人上了山，把自己做好的糕点一一摆齐。
“方谦，你活着的时候我都没有给你亲手做过糕点，真是挺可惜的。现在我做了，你也吃不到了，你知道这是什么形状吗？是心形，就是代表我爱你的意思。”沈清雨举着高点在他墓碑前晃了晃，眼神又变得失落，悲伤。
“今天聂怀卿来了，他说，是因为那把匕首上有毒，云亦是因为毒才死的。我的力气不大，所以匕首并没有给他造成致命的伤害，所以我没有杀人。他说杀人的是他，因为匕首上面的毒是他下的。”沈清雨嘴上虽然这么说，可心里并没有多么轻松:“可不能怎么说，他还是死在了我的手里，我的手上都是他的血。方谦，我是不是特别没用，我明明应该高兴，他杀了你，他是我的仇人，他害了那么多人，他死得其所。可是我就是特别没用的，每天都在害怕，每天晚上都在做噩梦，每次都能梦到自己手染鲜血。方谦，如果你还在我身边多好”
沈清雨这段时间做的最长的事情，就是待在方谦的墓前说一个多小时的话。
在方谦的墓前，她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平静，她甚至不再恐惧。
方谦能带给她依靠，带给她力量和活下去的勇气。
“方谦，我也每天都会梦到你。梦到我们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在一起。”沈清雨擦了擦眼角的泪。
说累了，说够了，就坐在地上，静静的望着虚无的地方。
“沈小姐”
沈清雨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，连忙回声，循着声音处望去。就见到一脸沧桑的江衍朝她走过来。
沈清雨知道自己坐在地上有些失礼，连忙站了起来:“你来找我做什么？”
“我想娶兰曦。”江衍直接开门见山。
沈清雨审视着上下打量了他一番，只见她原本英俊的面孔多了几分沧桑，下巴处已经有了青青的胡茬，身上的衣服也都是女子，甚至有的地方已经破了，头发也是乱糟糟的，怎么有点像是个野人？
“你想娶她就去找她，找我做什么。”沈清雨道。
“她听你的。”江衍道:“我早就想娶她了，可是我知道时机一直未到。原本主子死了，我应该替他报仇，亲手杀了你，或者是自我了断，跟谁主子一起去，可是我都做不到。”
江衍说完之后狠狠地捶了自己一下:“所以我自我放任，过了人不像人，鬼不像鬼的十几天。可是我知道我不想过这样的日子，可我也不再想过刀口舔血的日子。我从参军将自己摆在明处开始，我就想给兰曦平静的生活，我想光明正大，毫无阻碍的娶她。我以前以为一辈子都无法做到，可到了现在我才发现，这是最好的时机。”
沈清雨其实本来就不想再阻挠他们两个，但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:“你可以娶她，可是我却不放心把她嫁给你，你现在什么都没有。甚至两个养活自己糊口的差事都没有，兰曦嫁给你之后，难不成要让她养你吗？江衍，你如果真的想娶她，真的想给她稳定的生活，那你就先把自己稳定下来，然后再去赢得她的芳心。只要她同意了，我就不会阻挠。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，根本就不配谈谈婚论嫁的事。”
江衍自然也明白，可是他不敢去沈家找，就一直守株待兔在方谦的墓碑前。